高中,以及这之前的十六年

思考

浮云一别后,流水十年间。


概述

我在年青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,后来大半忘却了,但自己也并不以为可惜。所谓回忆者,虽说可以使人欢欣,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,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,又有什么意味呢,而我偏苦于不能全忘却,这不能全忘的一部分,到现在便成了《呐喊》的来由。

——鲁迅《〈呐喊〉自序》

高考结束了,高中(或许)结束了。

高考发挥失常,省排名在我平时最差的基础上乘了个二。曾经不屑一顾的末流 985 现在成了我的救命稻草。目前是否复读还是个未知数。


性格

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,而路过的人只看到烟。

鲁迅在《灯下漫笔》中造了一个成语,叫“降格以求”,意为降低标准去寻求。在很长的时间里,我一直以为它是贬义词,直到我某一天搜索了一下,才发现它竟然是中性词。

长久以来,“降格”对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,对每件事,我都追求尽善尽美,我不允许瑕疵的存在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算不上是件坏事,但我毕竟没有回狂澜于既倒的能力,只能任由失败存在,于是便内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,这种挫败感一直伴随着我的高中生涯,这也是我自高中以来沉默寡言的性格的开端。

在外人眼中,我或许是 Nerd 这个词的典型代表。为了弥补上高中以来的强烈心理落差,我极力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,到头来也确实做出了不小的成就。

然而这并不能掩盖我文化课落后的事实。

在中考结束收到成都七中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,我感受到的不只是高兴,还有一丝恐惧——我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了,我擅长的绝非是比拼熟练度的文化课,而是要求逻辑思维和创造性思维的竞赛。或许也正是这种特点,让我能通过竞赛难度的外地生招生考试进入成都七中(据说我们这一届试题史无前例地难)。然而也是因为这种特点,让我可以在最难的考试中拿到年级前十,却不能在简单的考试中进入前一百。

这里就不再批判中国中学教育制度了,借用某科任老师的一句话:“既然现在大家都没能力改变这一切,那就欣然接受它,等未来有能力的时候再来改变它。”


竞赛

我人生中让我感到后悔的事情之一,或许就是当初选择了信息学。

我自初一就接触了信息学竞赛,虽然后来在初中就拿到了省级二等奖,但我对信息学竞赛的认知始终具有严重的偏差。甚至直到高一退役后我才想明白:信息学竞赛不等于编程。

嗯,没错,信息学竞赛不等于编程,甚至可以说两者毫不相干。

对信息学竞赛来说,编程充其量只是语言,是信息的载体。两者的关系就像数学和数学符号一样,你绝不能因为自己数学符号写得很顺畅就说自己数学好,同理,你也绝不能因为自己编程很强就断定自己信息学优秀。

信息学真正的内核是算法,是思维。研究者从复杂的情景中简化出数学模型,再对其运用合适的算法,从而解决问题,最后不过是用编程的手段将其书写出来罢了。

然而曾经的我却无知地认为,信息学竞赛考的就是编程。这就跟说数学竞赛考的是书写计算式一样荒谬。

可惜已经晚了。

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其他的道路,我之后的人生又会是怎样呢?我还会拥有对计算机技术的热爱吗?我还会在高一就退役吗?

蝴蝶的翅膀悄然一扇,大洋的彼岸已然波涛汹涌。

至少现在还有一点能够确定:已经回不去了。


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

写了又删,删了又写,这篇文章我已经写了几个月,它的标题甚至去年就想好了。

我总是幻想着毕业后对自己这些年的得失做一个综述,但现在却举步维艰。

我得了什么?不过是三脚猫功夫,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玩意。

我失了什么?好像……也没有失去什么。

到此为止吧,还是向前看为好,毕竟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。

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


参考文献

我。

本文作者:Xecad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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